逆流而上（8）
forthbeam
（填坑）
又是一周的教会活动时间，前往教堂的人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赶来，无论今天家庭主妇有没有照看孩子的义务亦或是工作白领是否有没有假期，他们都会放下手头的忙碌，前仆后继的来到教堂，周而复始。
这些一切仿佛都很平常，日子过得不痛不痒，不求有多精彩只求平平安安，有些人也就只求得那片刻的心安理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在这里，心都会得到救赎，得到那自欺欺人的一些慰藉。
Beam起来得很早，他的衣服一向很素淡，今天他特地穿了更为朴素的衣衫，外面罩头套了袍子，宽宽大大，腰间一根细带勾勒出他极好的腰线。
街道口，出乎意料没有看到那个一直堵在自己家门口的人，beam舒了口气，他的头发牢牢束起，胸前一如既往的挂着十字架。肩膀上背着包，准备坐公交去教堂。
低头环视自己的穿着，服装有些奇特，beam放弃了坐公交的想法，他四下望了望，准备搭出租去教堂。
在距离beam两条街的一栋大楼里，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最高处笔直而立，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尽可能让自己低调的人身上，一刻都不舍得移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线，他的喉结，他的锁骨……让自己视线流连几欲控制不住。
Forth站在这里已经快有两个小时，他在等一个人。
准确的说，他有一个计划。
一个请君入瓮的计划。
可是就算这样的时间里，他也不想错过与beam相见的机会，即使是自己单方面的相见。
五天前，临市的一个人倒卖了一批forth家的货，背景很大，本想此事到此为止，谁知道太岁头上动土，他要在这里抢下forth地盘上最肥的一处地界，给着面子两头的人在一起吃了个饭，饭未吃完，话倒是说的死，为了这地界儿，那个人算是踩透了forth的底线，几句话不到，forth听不下去就要起身离席，谁知道那个人身后的属下一句话不说刀子就放到了离门口最近的ming身上，forth一下子沉了脸色。
“您这就过分了。”
没等持刀者有何反应，ming心下明了，在刀子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就等待着forth的眼神。
一个侧身接着一个过肩摔，一个人影就被狼狈的甩到了桌子上，饭菜洒的到处都是。
Forth带人出去的时候，屋子里面早就一片狼藉，替他们关好门，临走，forth还与屋内的人对视，嘴角扯个微笑，十分恭敬的离开了。
知道不会太简单，那个人早有耳闻，不是善茬。
这几天没有找beam，实在怕自己的事情连累到他，不知道神父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反应。
很有趣，但是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不想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以身试法。
很想念他，就算凑上去的时候那个人的不理睬和蔓延空气里的低气压，也想靠近。
时间一直在压迫，箭在弦上，forth估计要动手迟不过今天。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昨天，繁华地界儿有家酒吧被砸了。
Ming去的时候，屋子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健全的，所有东西撒了满地。
一晚上损失的价格直逼六位数。
其实这些事情都格外让人气愤，但是想到beam，所有都不重要，那四个字母，牢牢地印在了自己的心上，一下就有了软肋。
窗口的forth目光温柔，随着beam的身子移动着视线，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一抹微笑，他的小家伙看起来格外的烈，这么久了，真的就一点也不愿意理一下自己。
在他的生活里，存在感这么强烈的forth怎么会允许他的宝贝对他无动于衷呢？
正想着解决了今天的事情下一步要怎么追beam，忽然余光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人带着黑色帽子，脸深深的埋在口罩里，就这样还要戴上一副墨镜，在这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Forth瞳孔猥琐，他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盯紧他。”
不对劲，呼吸间都嗅到不对劲的气息。看起来如此和谐的一个清晨他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错。
forth站在窗口一直望着路口等车的身影，他看到那个全副伪装的人上了路边一辆桑塔纳，关上车门一动不动。
他的视线又移回那个让他心心念的身影，他站在拐角处，还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
时间有些久，那辆桑塔纳还是没有开走，直到拐角处那个人终于等到了车。
Forth有些心慌。
他放心不下，准备跟上去。
Ming还没有给他打电话过来，知道现在并不是出去的好时机，但是他有些等不及。
下了楼，forth直奔着目的地，他的车停在一辆红车的后面，利落的上车落座，拐出了停车位。
他要追上拉beam去教堂的那辆出租车。
拐出街道口的那刻，也就在beam上了出租车不过十秒钟的时间，他看到那辆桑塔纳缓缓的跟了上去，forth深吸了一口气。
短短的五分钟，三辆车已经驶入车道。
Forth没有注意周边，他的视线一直落在beam所乘坐的那辆车屁股上，他的神经一直很紧绷，直到他跟着这辆出租车开到了教堂门口。
beam在车上下来，还是那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孔，步伐稳健的推门，然后一扇门缓缓闭合，将这闹市阻隔于外。
虚惊一场。
Forth安下心，他环顾四周，心下一紧。
他找不到那辆桑塔纳了。
然后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未等他接起，语音已经自动播放：
“老大，他们比我们预测的时间要早，你在哪，现在他们已经要到市中心！”
Forth放松身体斜靠在椅背上，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还好这傻孩子没事。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桑塔纳很有可能就隐匿在那众多的车辆中，不过不重要。
清晨的车流量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上班族和学生党，他们目不斜视的走在路上，每个人都没有关切周围的闲暇时间，但是聚集在这里的车辆还是引得一些人侧目。
Forth就觉得对头就是个傻逼。
这哪里是不怕事，这分明就是怕自己进不了局子。
电话再次响起，forth大手捞过划了接听。
“怎么了？”
“老大你在哪？”
“市中心教堂。”
“……你去找？不对，什么情况？这群人脑子有病吧。”
“你到哪了？”
“再给我五分钟，马上到。”
挂了ming的电话，他望向了教堂。
多想可以有一种穿越的能力，那样，他就可以无时不刻都在beam身边。
Forth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了教堂里。
不似以往来时的宁静，这里此时被慌乱占据着，耳边围绕着此起彼伏的求救声。
他的视线快速寻找beam的身影，然后在看到他的时候气血上涌，几乎握不住手边的铁棍。
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面色还是看不出一丝的慌乱，他的眼神里平静如水，仿佛站在上面的人不是危及到他生命的凶手，而是向他虔诚信教的信徒。
Forth混了这么多年，性子一直沉稳，遇事从没怕过，所以自家老头子才将这些交给他。
可是现在，他的心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着，那把刀子横在beam的脖子前，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相信台上的那个人已经被forth凌迟个几百遍。
周围仿佛没有了声音，forth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台上的那两个人身上，如果可以，求求让自己换了beam。
记忆还停留在自己的车上，好像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烟，一根还没有抽完，ming的摩托车便开进来敲响了自己的车门，周围的人下车两边人对峙。
forth没带几个人，除了ming，还有带过来的几个得力的手下，对面就不一样了，整整五辆小轿车，围在这个引人注目的市中心内。
就说这帮人是个傻子，还不信。
两边人刚动手不过两分钟，就听见街道对面的警车声，慌乱之下，forth眼尖看见有人冲进了教堂。
随着大门的撞开，外面的人全部涌了进去。
纵使教堂再大，也抵不过这么多拿刀拿棍的人进去，所有人乱了分寸，台上诵经的人停住了声音，beam轻轻将圣经合上放在了台前，还没等转身，就被一个人从后面箍住了肩膀。
下手没轻没重，真疼。
他一向敏感，就在forth追出租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人，莫名的带给自己安全感，当知道他在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他的存在需要自己绞尽多少脑汁来应付，而是在自己的生命里，一直有条不紊的生活下，铺天盖地的来了许多的意料之外。
从小没有经历过这些是beam所好奇的，而那些好，却又是beam可望而不可即的。
如今，不管forth是谁，对他的这些所有所有，好也好，坏也罢，beam潜意识里都是有所期盼的。
不然也不会在每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不理不睬，之后又管不住的思念。
满口满脑的条例也阻挡不了那颗怦然心动的心。
在梦里第一次出现那个人的身影时，beam就知道，糟了。
所以他逃了。
Beam知道自己了犯错，他想改，想要被饶恕，因为神，不允许这样。
但是神能饶恕他吗，在他第一次动了情之后之后，就已经万劫不复。
既然这样，何不放纵？
他的目光落在离他十米远的forth身上，那个人没有了每次看自己时的促狭，那双眼睛，似要喷火。
两个人的视线想触，forth张了张嘴，又闭住了，他想说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Beam身后的人松了手，ming绕到了台后，夺过了那个人的刀子。
ming一直都知道Forth要的是什么，他对着远处的人点了点头，大力拖着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去了门口。
Forth眼看着危机解除，他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他想抬头对着beam露一个微笑，惯有的笑还没有呈现在脸上，下一秒，就看见台上的人翁然睁大的眼睛还有飞扑过来的身子，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往身体的左边看过去，一个人拿着棍子离自己不过一米的距离，beam扑上来，forth下意识将他护在了怀里。
随着一声闷响，周围所有的声音一下被摁了暂停键，仿佛忽然掉进时间的流里，四面漆黑一片，天旋地转。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间流下。
“forth！——”
Beam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想提起精神睁开眼看一下被自己护在怀里的小家伙有没有受伤 ，刚才看着他冲过来保护自己的样子，真的是死掉都值了，结果这嘴真是不该乱讲话，如果真的死了，该有多遗憾。
想告诉他一句：
别担心，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意识抽离的太快，来不及睁眼forth就倒在了地上。
平日里那生龙活虎，在自己身边只会插科打诨的小子，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乖巧的不像话，beam愣在原地，明明是想保护他的。
他的白袍子早已经脱下，十字架也隐匿在了自己的衬衫内，白色衬衫沾满了血迹。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beam有些不敢低头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这真的是forth吗？
他的眼睛有些酸涩，眨一下，泪掉落在地上。
Beam粗鲁的用袖子抹过自己的眼睛，然后，他扑在了forth的身边。
牢牢地用手捂住那不断往外渗血的头。
泪水止不住，眼前的人太过于陌生，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的断断续续。
“forth……你醒醒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吗？你睁眼看看我……”
“我告诉你，你不准有事！不然我就一直讨厌你远离你嫌弃你永远永远！”
“Forth，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答应你，只要能醒过来，我无所谓了，我跟你在一起，我不躲你了，不会不理你了……只要你能醒过来……”
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一直说这话，forth认出这是beam的声音，他心急的想要睁开眼，下一秒，却陷入了更加混沌的黑暗中，没了意识。
威胁他服软于他都做了，可是那个人就是躺在地上不肯睁开眼睛，连动一下给自己一点慰藉都没有。
他只是拼命地掉着眼泪，手上黏腻腻，逼的泪水更加汹涌的往外流。
救护车停在门口，beam随着护士进入了急救车，ming站在了一边，没想到救了自己老大放在心尖上的人，大可让他保全自己，结果到头来还是让他受了伤，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带给forth的是福还是祸。
Ming看向beam的眼神自然没有多友好，他冷着一双眸子想要上前制止那个衣衫凌乱人就要迈上救护车的步伐，但是想到他对于forth的重要性，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目送着救护车离开。
时间有些漫长，手术室门前的灯一直亮着。
周身冰凉，beam斜靠在墙壁上发着抖，他的心里一直在祈求着神灵，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希望那心中信奉的神灵可以听到他这虔诚的祷告：
拜托，请让forth相安无事。
时间也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不知道被谁拉着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反应过来时，身边站着两个男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生。
Pha在接到ming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超市陪wayo买东西，电话挂了直接带着小孩儿来了医院。
Beam微微挣脱一边依靠着他的孩子，他挪了挪肩膀，一旁的wayo醒了，他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坐正了身体。
“你是beam？”
墙角的人迈着长腿走过来，顺便捞过了一旁的小孩儿。
胳膊圈在肩上。占有欲极强。
Beam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手术室的那扇紧闭的门上。
“我听他说过你。”
Beam这才将视线放在眼前的人身上，他的个子很高，似乎比forth还要高一些。
“他说我什么？”
“他说他喜欢你。”
眼眶里的温热，让他狼狈的低下了头，快要满溢的泪水呼之欲出。
一簇一簇从眼眶滑落，洒了满脸。
究竟有什么好喜欢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beam来不及擦干泪水就跌跌撞撞的奔了上去，得知forth没有事情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后，他才渐渐将自己紧绷的弦松开。
躺在那里的人闭着眼睛，被护士们推出手术室，脚步放慢，看着推车在自己面前经过，beam没有勇气走上前。
pha跟着车子去了病房，另一只手还环在wayo的腰上，此时的wayo回头望着beam，他抬起头：
“他为什么不跟上来？”
Pha的手用力，wayo不得已将头扭了回来，那个人看起来如此的悲伤，真的不需要他们陪着吗？
“别管。”
也是，也不关自己什么事情。
Beam站在窗口，护栏横在自己的身前。
“万能的主啊，谢谢您让forth平安无事，是孩子不忠，违背了教规教训……”
喃喃自语轻止，他抿着嘴闭上了眼睛。
他的衬衣上还有血渍，一旁走过来的护士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beam双手合十，闻到了指尖那个人的味道，他的手上还满是血，只不过现在已经凝固在自己的手上，皱皱巴巴。
他摆了摆手，转身去了洗手间。
收拾干净后，他去了forth的病房。
刚刚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他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心还是很疼，像是一把大手攥住了心脏，拼命地往外扯，forth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了绷带却也掩盖不住他的帅气。
他害怕自己喜欢上他，却还是喜欢上了。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然后，看到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
Beam马上就要往外逃，却被叫住了脚步。
与以往的都不同，那么微弱，让beam不忍心再向前迈动一步。
Forth要下床，身子刚刚起来就看刚刚要走的人扑了过来，被子再一次掩在身下。
头很疼，心里却快要甜出蜜来。
他想起在教堂里那个人向他扑过来时焦急的神情。
“宝贝。”
Forth的嘴角带着会心的笑，他冲着beam挑眉，明明虚弱的很，却还像一个十足的流氓。
没有见到beam对他发脾气，forth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眼前的人一句话不说，微低着头。
一滴泪砸在地上。
Forth一下子慌了，身子往上起就要去拉beam的手。
那个人莫不作响的流着泪，还上前来把自己摁在了床上，抿着一张嘴不说一句话。
有些喘不过气，forth拉住beam的手，将他扯到自己的身上，抱进了怀里。
温热的体温包裹住beam那发凉的身子，他还在控制不住的发抖，forth这才反应过来beam并不好，他的心情不好，状态也不好。
自己还在这里开他的玩笑。
怀里的人没有挣扎，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身上。
胸膛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告诉他forth真的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怀中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听的forth眼眶发热，他的大手安抚着beam的头，毛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此时forth却没空想这些，只想赶紧让自己怀里的人心情快些好起来。
落在他后背上的手也渐渐的加大了力道。
Forth的唇贴近beam的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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